谷城天气_谷城天气预报40天最新
1.我家住在临沂朱陈的作文
2.问个关于诸葛亮的问题,麻烦回答下
1. 谢济世《憨子记》全文翻译
梅庄主人在翰林。佣仆三:一黠、一朴、一戆。
一日,同馆诸官小集,酒酣,主人曰:“吾辈兴阑矣,安得歌者侑有一觞乎?”黠者应声曰:“有。”,既又虑戆者有言,乃白主人,以他故遣之出,令朴者司阍,而自往召之。召未至,戆者已归,见二人抱琵琶到门,诧曰:“胡为来哉?”黠者曰:“奉主命。”戆者厉声曰:“吾自在门下十余年,未尝见此辈出入,必醉命也!”挥拳逐去。客哄而散,主人愧之。
一夕,然烛酌酒校书。天寒,瓶已罄,颜未酡,黠者眴朴者再沽。遭戆者于道,夺瓶还谏曰:“今日二瓶,明日三瓶,有益无损也。多酤伤费,多饮伤生,有损无益也!”主人强颔之。
既而改御史。早期,书童掌灯,倾油污朝衣,黠者顿足曰:“不吉!”主人怒,命仆者行杖,戆者止之,谏曰:“仆尝闻主言:古人有羹污衣、烛然须不动声色者,主能言不能行乎?”主人迁怒曰:“尔欲沽直邪?市恩邪?”应曰:“恩自主出,仆何有焉!仆效愚忠,而主曰沽直!主今居言路,异日跪御蹋,与天子争是非,坐朝斑,与大臣争献替,弃印绶其若屣,甘迁谪以如归。主亦沽直而为之乎?人亦谓主沽直而为之乎?”主人语塞,谢之,而心颇衔之。
由是黠者日夜伺其短,诱朴者共媒蘖,劝主人逐之。会主人有罪下狱,不果。未几,奉命戍边,出狱治装。黠者逃矣,朴者亦力求他去,戆者攘臂而前曰:“此吾主报国之时,即吾侪报主之时也。仆愿往!”市马、造车、制穹庐、备粱糗以从。于是主人喟然叹曰:“吾向以为黠者有用,朴者可用也。乃今而知黠者有用而不可用,而戆者可用也;朴者可用而实无用,而戆者有用也。”
养以为子,名曰戆子云。
译文:
梅庄主人在翰林院供职。他有三个奴仆:一个聪明,一个老实,一个憨直。
一天,同在翰林院的官员们到梅庄主人家小聚,酒喝得正畅快时,主人说:“我们兴致也差不多了,哪儿有歌伎来给我们助酒呢?”聪明的仆人马上回答说:“有。”接着他又担心憨直的仆人会有话说,就告诉主人,找个别的理由把他支使出去。叫老实的仆人看门,而他亲自去请歌伎。歌伎还没有来,憨直的仆人已经办完事回来了,看见两个人怀抱琵琶来到门口,就惊讶地问:“为什么到这里来?”聪明人说:“这是奉主人的命令。”憨直的人厉声说道:“我在这里当仆人十多年,从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人进出,一定是主人喝醉了酒吩咐的话!”他挥动拳头,把歌伎赶了出去。客人们闹哄哄地散了席,主人感到对不起他们。
一天夜里,主人点灯饮酒,校勘书籍。天气寒冷,酒瓶已经喝空了,脸上还没发红,聪明人用目光示意老实人再去买酒。老实人在路上碰见了憨直的人,憨直的人夺下酒瓶,回来规劝主人说:“今天喝二瓶,明天喝三瓶,只会增加不会减少。买多了酒会损失钱财,喝多了酒会伤害身体,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呀!”主人勉强点头同意他的话。
不久,主人改官为御史。早晨上朝前,书童为主人举着灯,灯油倒出来弄脏了主人的朝服,聪明的人跺着脚说:“不吉利!”主人很生气,叫老实人用棍子打书童,憨直的人上来阻止老实人,并说:“我曾听您说:古人有羹汤弄脏了朝衣、烧着了胡须都不动声色的,您能说却不能做吗?”主人把怒气转到憨直的人身上,说:“你是想赚得直言敢谏的名声呢?还是想表现恩惠来讨好呢?”憨直的人回答道:“恩惠是您施予的,我哪里有呢!我奉献愚忠,您却说我赚取直言的名声!您现在身居掌管纠察的官职,将来跪在天子脚下,和天子争论是非,在朝廷上班,和大臣们争议兴革利弊,把失去官位看作是抛弃草鞋,甘心降职贬谪就像是乐于回家一样。您也是为了赚取直言的名声才这样做吗?别人也会认为,您是为了赚取直言的名声才这样做吗?”主人说不出话来,只好表示感谢,但心里却很记恨这人。
从此聪明人整天窥察憨直的人的过错,引诱老实人一同挑拨离间,劝主人赶走憨直的人。正逢主人获罪坐牢,谄害没有成功。没多久,主人奉命戍守边疆,出牢来整理行装。这时聪明人已经逃走了,老实人也竭力请求到别家去做仆人,憨直的人却捋起袖子上前说:“这是我们主人报效祖国的时候,也正是我们报答主人的时候啊!我愿意去!”他忙着买马、造车、制作帐篷、准备干粮,跟着主人去边疆。于是主人叹息着说:“我原来认为聪明的人有作用却不能任用,憨直的人倒是可以任用的;老实人可以任用却实在没有作用,倒是憨直的人有作用啊。”
主人把憨直的人收养为儿子,取名“戆子”。
2. 谢济世《憨子记》全文翻译梅庄主人在翰林。佣仆三:一黠、一朴、一戆。
一日,同馆诸官小集,酒酣,主人曰:“吾辈兴阑矣,安得歌者侑有一觞乎?”黠者应声曰:“有。”,既又虑戆者有言,乃白主人,以他故遣之出,令朴者司阍,而自往召之。召未至,戆者已归,见二人抱琵琶到门,诧曰:“胡为来哉?”黠者曰:“奉主命。”戆者厉声曰:“吾自在门下十余年,未尝见此辈出入,必醉命也!”挥拳逐去。客哄而散,主人愧之。
一夕,然烛酌酒校书。天寒,瓶已罄,颜未酡,黠者眴朴者再沽。遭戆者于道,夺瓶还谏曰:“今日二瓶,明日三瓶,有益无损也。多酤伤费,多饮伤生,有损无益也!”主人强颔之。
既而改御史。早期,书童掌灯,倾油污朝衣,黠者顿足曰:“不吉!”主人怒,命仆者行杖,戆者止之,谏曰:“仆尝闻主言:古人有羹污衣、烛然须不动声色者,主能言不能行乎?”主人迁怒曰:“尔欲沽直邪?市恩邪?”应曰:“恩自主出,仆何有焉!仆效愚忠,而主曰沽直!主今居言路,异日跪御蹋,与天子争是非,坐朝斑,与大臣争献替,弃印绶其若屣,甘迁谪以如归。主亦沽直而为之乎?人亦谓主沽直而为之乎?”主人语塞,谢之,而心颇衔之。
由是黠者日夜伺其短,诱朴者共媒蘖,劝主人逐之。会主人有罪下狱,不果。未几,奉命戍边,出狱治装。黠者逃矣,朴者亦力求他去,戆者攘臂而前曰:“此吾主报国之时,即吾侪报主之时也。仆愿往!”市马、造车、制穹庐、备粱糗以从。于是主人喟然叹曰:“吾向以为黠者有用,朴者可用也。乃今而知黠者有用而不可用,而戆者可用也;朴者可用而实无用,而戆者有用也。”
养以为子,名曰戆子云。
译文:
梅庄主人在翰林院供职。他有三个奴仆:一个聪明,一个老实,一个憨直。
一天,同在翰林院的官员们到梅庄主人家小聚,酒喝得正畅快时,主人说:“我们兴致也差不多了,哪儿有歌伎来给我们助酒呢?”聪明的仆人马上回答说:“有。”接着他又担心憨直的仆人会有话说,就告诉主人,找个别的理由把他支使出去。叫老实的仆人看门,而他亲自去请歌伎。歌伎还没有来,憨直的仆人已经办完事回来了,看见两个人怀抱琵琶来到门口,就惊讶地问:“为什么到这里来?”聪明人说:“这是奉主人的命令。”憨直的人厉声说道:“我在这里当仆人十多年,从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人进出,一定是主人喝醉了酒吩咐的话!”他挥动拳头,把歌伎赶了出去。客人们闹哄哄地散了席,主人感到对不起他们。
一天夜里,主人点灯饮酒,校勘书籍。天气寒冷,酒瓶已经喝空了,脸上还没发红,聪明人用目光示意老实人再去买酒。老实人在路上碰见了憨直的人,憨直的人夺下酒瓶,回来规劝主人说:“今天喝二瓶,明天喝三瓶,只会增加不会减少。买多了酒会损失钱财,喝多了酒会伤害身体,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呀!”主人勉强点头同意他的话。
不久,主人改官为御史。早晨上朝前,书童为主人举着灯,灯油倒出来弄脏了主人的朝服,聪明的人跺着脚说:“不吉利!”主人很生气,叫老实人用棍子打书童,憨直的人上来阻止老实人,并说:“我曾听您说:古人有羹汤弄脏了朝衣、烧着了胡须都不动声色的,您能说却不能做吗?”主人把怒气转到憨直的人身上,说:“你是想赚得直言敢谏的名声呢?还是想表现恩惠来讨好呢?”憨直的人回答道:“恩惠是您施予的,我哪里有呢!我奉献愚忠,您却说我赚取直言的名声!您现在身居掌管纠察的官职,将来跪在天子脚下,和天子争论是非,在朝廷上班,和大臣们争议兴革利弊,把失去官位看作是抛弃草鞋,甘心降职贬谪就像是乐于回家一样。您也是为了赚取直言的名声才这样做吗?别人也会认为,您是为了赚取直言的名声才这样做吗?”主人说不出话来,只好表示感谢,但心里却很记恨这人。
从此聪明人整天窥察憨直的人的过错,引诱老实人一同挑拨离间,劝主人赶走憨直的人。正逢主人获罪坐牢,谄害没有成功。没多久,主人奉命戍守边疆,出牢来整理行装。这时聪明人已经逃走了,老实人也竭力请求到别家去做仆人,憨直的人却捋起袖子上前说:“这是我们主人报效祖国的时候,也正是我们报答主人的时候啊!我愿意去!”他忙着买马、造车、制作帐篷、准备干粮,跟着主人去边疆。于是主人叹息着说:“我原来认为聪明的人有作用却不能任用,憨直的人倒是可以任用的;老实人可以任用却实在没有作用,倒是憨直的人有作用啊。”
主人把憨直的人收养为儿子,取名“戆子”。
3. 鲁直之字文言文阅读答案元祐①初,山谷②与末坡、钱穆父同游京师宝梵寺。饭罢,山谷作草书数纸,东坡甚称赏之。穆父从旁观曰:“鲁直之字近于俗。”山谷曰:“何故?”穆父曰:“无他,但未见怀素真迹尔。”山谷心颇疑之,自后不肯为人作草书。络圣③中,谪居涪陵④,始见怀素⑤《自叙》于石杨休家。因借之以归,暴临累日,几废寝食。自此顿悟草法,下笔飞动,与元祐已⑥前所书大异。始信穆父之言不诬⑦,而穆父死已久矣。故山谷尝自谓得草书于涪陵,恨穆义父不及见也。(选自曾敏行《独醒杂志》)
注释①元枯:来哲宗赵煦年号。②山谷:黄庭坚,字鲁直,号山谷道人,“宋四大书法家”之一,下文的“钱穆父”、“石场休”都是人名。③绍圣:宋皙宗赵煦年号。④涪陵:地名。⑤怀素:唐代大书法家,以善“狂草”出名。存世书迹《自叙》对后世影响很大。⑥已:同“以”。⑦不诬:不。
1.用“/”给文中画线句子划分朗读节奏。(只划一处)
与元祐已前所书大异
2.解释文中加粗词语。
(1)罢:( )
(2)从:( )
3.说说“故山谷尝自谓得草书于涪陵,恨穆父不及见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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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文中哪两个词语鲜明地表达了山谷对穆父之言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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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山谷草书从“近于俗”到“下笔飞动”,是哪三个重要原因促成?请根据文中信息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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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阅读理解与欣赏难度:中档来源:同步题
答案(找作业答案--->>上魔方格)
1.与元祐已前所书/大异
2.(1)结束(完了,停止);(2)跟随
3.所以山谷曾经自己认为是在涪陵深得草书的真谛,遗憾的是穆父未能看到自己的书法。
4.疑;信;异乡孤征(意思相同即可)
5.(1)钱穆父的批评、指点;(2)得到了怀素的《自叙》帖;(3)自身的努力
4. 掩鼻记文言文阅读答案魏王遗楚王美人,楚王甚悦之。
夫人郑袖知王悦爱之也亦悦爱之甚于王。衣服玩好,择其所欲而为之。
王曰:“夫人知我爱新人也,其悦爱之甚于寡人。此孝子之所以事亲,忠臣之所以事君也。”
夫人知王之不以己为妒也,因谓新人曰:“王甚悦爱子,然恶子之鼻。子见王,常掩鼻,则王长幸子矣。”
于是新人从之,每见王,常掩鼻。王谓夫人曰:“新人见寡人常掩鼻,何也?”对曰:“不知之也。”
王强问之,对曰:“顷常言恶闻王臭。”王怒曰:“劓之!”夫人先戒御者曰:“王适有言,必亟从命。”
御者因揄刀而劓美人。译文编辑魏惠王赠给楚怀王一个美女,怀王很喜欢。
怀王的夫人郑袖,知道怀王宠爱新娶的魏女,所以表面上也很爱护这个新娶的美女。衣服首饰都挑她喜欢的送去;房间和家具也都选她喜欢的让她使用。
似乎比楚王更喜欢她。楚王说:“女人仰仗自己的美色来博取丈夫的欢心,而嫉妒乃是人之常情。
现在郑袖明知寡人喜欢魏女,可是她爱魏女比寡人还要厉害,这简直是孝子侍奉双亲,忠臣侍奉君主。”郑袖知道楚王认定她不是嫉妒以后,就去对魏女说:“君王爱你的美貌。
虽然这样说,但是他讨厌你的鼻子。所以你见了君王,一定要捂住鼻子,则大王会长久宠幸你。”
从此魏女见到楚王就捂住自己的鼻子。楚王对郑袖说:“魏女看见寡人时,就捂住自己的鼻子,这是为什么?”郑袖回答说:“我不知道这件事。”
楚王说:“即使再难听的话,你也要说出来。”郑袖说:“她像是讨厌君王身上的气味。”
楚王说:“真是个泼辣的悍妇!” 王,郑袖,美女三人坐一起,郑袖于是先行告诫御者说:王如果说了什么,一定要快速执行。王叫美女到他前头,靠近他,几次掩口,王十分生气,命人割掉美女的鼻子,绝不宽赦。
5. 晏子辞千金 文言文阅读答案原文:
晏子方食,景公使使者至,分食食之,使者不饱,晏子亦不饱。使者反,言之公。公曰:“嘻!晏子之家若是其贫也!寡人不知,是寡人之过也。”使吏致千金与市租,请以奉宾客。晏子辞。三致之,终再拜而辞曰:“婴之家不贫,以君之赐,泽覆三族,延及交游,以振百姓,君之赐也厚矣,婴之家不贫也。婴闻之,夫厚取之君而施之民,是臣代君君民也,忠臣不为也;厚取之君而不施于民,是为筐箧之藏也,仁人不为也;进取于君,退得罪于士,身死而财迁于它人,是为宰藏也,智者不为也。夫十总之布,一豆之食,足于中,免矣。”
景公谓晏子曰:“昔吾先君桓公以书社五百封管仲,不辞而受,子辞之何也?”晏子曰:“婴闻之,圣人千虑,必有一失,愚人千虑,必有一得。意者管仲之失而婴之得者耶?故再拜而不敢受命。”
译文:
晏子正在吃饭,齐景公派使臣来到,(晏子)把食物分出来,给使臣吃,(结果)使臣没吃饱,晏子也没吃饱。使臣回去后,把(晏子贫困的情况)告诉了齐景公。齐景公惊叹道:“唉!晏子的家真的像(你说的)这样穷!我不了解,这是我的过错。”(于是)派公差送去千金与税款,请他用千金与市租)供养宾客。晏子没有接受。多次相送,最终(晏子)拜两拜而辞谢道:“我的家不贫穷,由于您的赏赐,恩泽遍及父族、母族、妻族,延伸到朋友,并以此救济百姓,您的赏赐够丰厚了,我的家不贫穷啊。我听人这样说,从君主那里拿来厚赏然后散发给百姓,这就是臣子代替君主统治人民,忠臣是不这样做的;从君主那里拿来厚赏却不散发给百姓,这是用筐箧收藏财物归为己有,仁义之人是不这样做的;在朝中,得到君主的厚赏,在朝外,取得君主赏赐不能与士人共享而得罪他们,死后财物转为别人所有,这是为家臣蓄积财物,聪明的人是不会这样做的。有衣穿,有饭吃,(只要)心里满足就可以免于(一切)忧患。”
齐景公对晏子说:“从前我们前代的君主桓公用五百里的土地人口授予管仲,(他)接受了并没有推辞,你推辞不接受是为什么呢?”晏子回答说:“我听人这样说,圣明的人考虑多了,也难免会有失误。愚蠢的人经过多次考虑,也有可取之处。想来这是管仲的错,是我的对吧?因此再次拜谢而不能接。”
晏子方食,食(正) 晏子之家,之(的)
请以奉宾客,以(用) 言之公,之(代词,代晏子贫困的情况)
晏子之家,若是七贫也!
晏子的家真的像(你说的)这样穷!
6. 郝景春传文言文阅读答案译文供参考:
郝景春,字和满,江都人。乡试中举,授盐城教谕,因犯过失而罢职归家。启任陕西苑马寺万守监录事,后调为黄州照磨,代理黄安县事。到任刚三日,农民义军突然来攻城,景春等坚守八天八夜,义军撤走。
崇祯十一年(1638),升任房县知县。农民起义军领袖罗汝才率九营之众向熊文灿请降,文灿同意受降,而汝才又犹豫起来。景春单骑至义军兵营去劝说,并与汝才及其同党白贵、黑云祥歃血为盟。汝才到文灿军门投降,而所部诸营分驻于竹奚谷、保康、上津,自己与贵、云祥驻于房县城郊。当时,郧阳各县城墙都被破坏,只有房县有赖于景春安抚,大体上可以防守。然义军杂处其间,居民日夜不安。景春与主簿朱邦闻、守备杨道选一方面修理防御工事,一方面与义军诸营和睦相处。
崇祯十二年(1639)五月,张献忠在谷城举兵反明,约汝才一同行动。景春子郝鸣銮还是生员,有万夫不敌之勇,他对其父说:“房县城为敌攻击目标,仅疲惫瘦弱的士兵不过二百人,城何以守住?”便穿上铠甲去见汝才说“:你难道不念曾与我父亲烧香盟誓之言吗?希望你慎重,不要与张献忠一同作乱。”汝才意允诺。鸣銮察觉出汝才的允诺并非真心诚意,回来与道选领兵登城防守,而献忠所遣前锋已至城下。鸣銮等斩义军将领上天龙,遣使向熊文灿求援,去了十四次,都未见到文灿。
不久,义军大队人马至房县城下,献忠兵打白旗,汝才的队伍打红旗。忽然两军合在一起并力围攻。义军将领白贵、黑云祥向城上高呼:“把城让给我们,保证无事。”献忠又令张大经来劝降。景春在城上大骂,鸣銮且守且战,坚持了五天五夜。义军损失不少,献忠左足受伤,其心爱战马也被杀死。守军指挥张三锡开北门放汝才入城,城被攻破,道选在巷战中牺牲。大经促使汝才劝景春投降,景春不肯。又问他府库财物何在,景春厉声道“:库藏若还有财物,你们也破不了城!”义军杀一典史、一守备来恐吓他,景春终不屈服,与其子鸣銮一道被杀。其仆陈宜和朱邦闻一家都死。朝廷闻知,赠景春尚宝少卿,建祠奉祀,后又改赠太仆寺少卿。
7. 《武昌九曲亭记(节选)》文言文阅读答案武昌九曲亭记
苏辙
子瞻迁于齐安,庐于江上。齐安无名山,而江之南武昌诸山,陂陁①蔓延,涧谷深密。中有浮图精舍,西曰西山,东曰寒溪,依山临壑,隐蔽松枥,萧然绝俗,车马之迹不至。每风止日出,江水伏息,子瞻杖策载酒,乘渔舟乱流而南。山中有二三子,好客而喜游,闻子瞻至,幅巾迎笑,相携徜徉而上。穷山之深,力极而息,扫叶席草,酌酒相劳,意适忘反。往往留宿于山上。以此居齐安三年,不知其久也。
然将适西山,行于松柏之间,羊肠九曲而获少平,游者至此必息。倚怪石,荫茂木,俯视大江,仰瞻陵阜,旁瞩溪谷,风云变化,林麓向背,皆效于左右。有废亭焉,其遗址甚狭,不足以席众客。其旁古木数十,其大皆百围千尺,不可加以斤斧。子瞻每至其下,辄睥睨终日。一旦大风雷雨,拔去其一,斥其所据,亭得以广。子瞻与客入山视之,笑曰:“兹欲以成吾亭耶?”遂相与营之。亭成而西山之胜始具,子瞻于是最乐。
8. 记游定慧院文言文阅读答案译文:
黄州定慧院东边的小山上,有一株海棠,枝叶特别地繁荣茂盛。每年花开的时候,(我)必然带着许多客人喝酒,已经五次醉在这海棠下了。
今年又和参寥禅师以及其它的两三个人去访赏,然而那个园子已经换了主人,主人虽然是个市井平凡人,但因为我的原因,稍稍地培育治理了这个园子。
(园子里)山上有很多年老的枳木,木性瘦瘠而坚韧,树的筋脉显露在外面,好象老人的头颈,开的花很白很圆,好象很多颗大粒的珍珠,香气和颜色都很不平凡。
这种树不讨人喜欢,本来想过一阵砍去,也是因为我的缘故,没有被砍掉。喝过酒之后,去姓尚的人家休息。尚氏也是个平凡人,但居住的地方干净整洁,好象吴越之地的人。
他家的竹林和花圃都很讨人喜欢。我醉躺在小板阁上,一会醒了,听见客人崔成老弹奏雷氏的琴,琴声像悲鸣的风,早晨的月亮,铮铮有声,得到的享受人间是没有的。
到了晚上,徒步出了城东,买了一个大木盆,心想可以注入清水,灌溉瓜和李子,于是沿着小沟,进了姓何与姓韩的竹圆,那时何氏在竹间作大堂,已经把地方都腾出来了,于是把酒放在竹荫下。
有一个叫刘唐年的主簿,送给了我们一种油炸的小吃,名字叫“甚酥”,味道很好。客人还要喝酒,而我忽然没了兴致,于是直接回家了。
路上拜访了姓何人家的小园子,跟他要了一丛橘子,移植到了雪堂的西边。客人徐先生得到那个橘子要把它带到闽中,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恳请我记下来,为以后所谈笑。那个时候参寥唯一一个不喝酒,用枣汤代替了酒。
原文:黄州定惠院东小山上,有海棠一株,特繁茂。每岁盛开,必携客置酒,已五醉其下矣。今年复与参寥禅师及二三子访焉,则园已易主。主虽市井人,然以予故,稍加培治。山上多老枳木,性瘦韧,筋脉呈露,如老人头颈。花白而圆,如大珠累累,香色皆不凡。此木不为人所喜,稍稍伐去,以予故,亦得不伐。既饮,往憩于尚氏之第。尚氏亦市井人也,而居处修洁,如吴越间人,竹林花圃皆可喜。醉卧小板阁上,稍醒,闻坐客崔成老弹雷氏琴,作悲风晓月,铮铮然,意非人间也。晚乃步出城东,鬻大木盆,意者谓可以注清泉,瀹瓜李,遂夤缘小沟,入何氏、韩氏竹园。时何氏方作堂竹间,既辟地矣,遂置酒竹阴下。有刘唐年主簿者,馈油煎饵,其名为甚酥,味极美。客尚欲饮,而予忽兴尽,乃径归。道过何氏小圃,乞其丛橘,移种雪堂之西。坐客徐君得之将适闽中,以后会未可期,请予记之,为异日拊掌。时参寥独不饮,以枣汤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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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卷七·项羽本纪第七
项籍者,下相人也,字羽。初起时,年二十四。其季父项梁,梁父即楚将项燕,为秦将王翦所戮者也。项氏世世为楚将,封於项,故姓项氏。
项籍少时,学书不成,去学剑,又不成。项梁怒之。籍曰:「书足以记名姓而已。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於是项梁乃教籍兵法,籍大喜,略知其意,又不肯竟学。项梁尝有栎阳逮,乃请蕲狱掾曹咎书抵栎阳狱掾司马欣,以故事得已。项梁,与籍避仇於吴中。吴中贤士大夫皆出项梁下。每吴中有大繇役及丧,项梁常为主办,阴以兵法部勒宾客及子弟,以是知其能。秦始皇帝游会稽,渡浙江,梁与籍俱观。籍曰:「彼可取而代也。」梁掩其口,曰:「毋妄言,族矣!」梁以此奇籍。籍长八尺余,力能扛鼎,才气过人,虽吴中子弟皆已惮籍矣。
秦二世元年七月,陈涉等起大泽中。其九月,会稽守通谓梁曰:「江西皆反,此亦天亡秦之时也。吾闻先即制人,后则为人所制。吾欲发兵,使公及桓楚将。」是时桓楚亡在泽中。梁曰:「桓楚亡,人莫知其处,独籍知之耳。」梁乃出,诫籍持剑居外待。梁复入,与守坐,曰:「请召籍,使受命召桓楚。」守曰:「诺。」梁召籍入。须臾,梁眴籍曰:「可行矣!」於是籍遂拔剑斩守头。项梁持守头,佩其印绶。门下大惊,扰乱,籍所击杀数十百人。一府中皆慴伏,莫敢起。梁乃召故所知豪吏,谕以所为起大事,遂举吴中兵。使人收下县,得精兵八千人。梁部署吴中豪杰为校尉、候、司马。有一人不得用,自言於梁。梁曰:「前时某丧使公主某事,不能办,以此不任用公。」众乃皆伏。於是梁为会稽守,籍为裨将,徇下县。
广陵人召平於是为陈王徇广陵,未能下。闻陈王败走,秦兵又且至,乃渡江矫陈王命,拜梁为楚王上柱国。曰:「江东已定,急引兵西击秦。」项梁乃以八千人渡江而西。闻陈婴已下东阳,使使欲与连和俱西。陈婴者,故东阳令史,居县中,素信谨,称为长者。东阳少年杀其令,相聚数千人,欲置长,无适用,乃请陈婴。婴谢不能,遂强立婴为长,县中从者得二万人。少年欲立婴便为王,异军苍头特起。陈婴母谓婴曰:「自我为汝家妇,未尝闻汝先古之有贵者。今暴得大名,不祥。不如有所属,事成犹得封侯,事败易以亡,非世所指名也。」婴乃不敢为王。谓其军吏曰:「项氏世世将家,有名於楚。今欲举大事,将非其人,不可。我倚名族,亡秦必矣。」於是众从其言,以兵属项梁。项梁渡淮,黥布、蒲将军亦以兵属焉。凡六七万人,军下邳。
当是时,秦嘉已立景驹为楚王,军彭城东,欲距项梁。项梁谓军吏曰:「陈王先首事,战不利,未闻所在。今秦嘉倍陈王而立景驹,逆无道。」乃进兵击秦嘉。秦嘉军败走,追之至胡陵。嘉还战一日,嘉死,军降。景驹走死梁地。项梁已并秦嘉军,军胡陵,将引军而西。章邯军至栗,项梁使别将朱鸡石、余樊君与战。余樊君死。朱鸡石军败,亡走胡陵。项梁乃引兵入薛,诛鸡石。项梁前使项羽别攻襄城,襄城坚守不下。已拔,皆阬之。还报项梁。项梁闻陈王定死,召诸别将会薛计事。此时沛公亦起沛,往焉。
居鄛人范增,年七十,素居家,好奇计,往说项梁曰:「陈胜败固当。夫秦灭六国,楚最无罪。自怀王入秦不反,楚人怜之至今,故楚南公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也。今陈胜首事,不立楚后而自立,其势不长。今君起江东,楚蜂午之将皆争附君者,以君世世楚将,为能复立楚之后也。」於是项梁然其言,乃求楚怀王孙心民闲,为人牧羊,立以为楚怀王,从民所望也。陈婴为楚上柱国,封五县,与怀王都盱台。项梁自号为武信君。
居数月,引兵攻亢父,与齐田荣、司马龙且军救东阿,大破秦军於东阿。田荣即引兵归,逐其王。亡走楚。相田角亡走赵。角弟田闲故齐将,居赵不敢归。田荣立田儋子市为齐王。项梁已破东阿下军,遂追秦军。数使使趣齐兵,欲与俱西。田荣曰:「楚杀田,赵杀田角、田闲,乃发兵。」项梁曰:「田为与国之王,穷来从我,不忍杀之。」赵亦不杀田角、田闲以市於齐。齐遂不肯发兵助楚。项梁使沛公及项羽别攻城阳,屠之。西破秦军濮阳东,秦兵收入濮阳。沛公、项羽乃攻定陶。定陶未下,去,西略地至雝丘,大破秦军,斩李由。还攻外黄,外黄未下。
项梁起东阿,西,(北)〔比〕至定陶,再破秦军,项羽等又斩李由,益轻秦,有骄色。宋义乃谏项梁曰:「战胜而将骄卒惰者败。今卒少惰矣,秦兵日益,臣为君畏之。」项梁弗听。乃使宋义使於齐。道遇齐使者高陵君显,曰:「公将见武信君乎?」曰:「然。」曰:「臣论武信君军必败。公徐行即免死,疾行则及祸。」秦果悉起兵益章邯,击楚军,大破之定陶,项梁死。沛公、项羽去外黄攻陈留,陈留坚守不能下。沛公、项羽相与谋曰:「今项梁军破,士卒恐。」乃与吕臣军俱引兵而东。吕臣军彭城东,项羽军彭城西,沛公军砀。
章邯已破项梁军,则以为楚地兵不足忧,乃渡河击赵,大破之。当此时,赵歇为王,陈余为将,张耳为相,皆走入钜鹿城。章邯令王离、涉闲围钜鹿,章邯军其南,筑甬道而输之粟。陈余为将,将卒数万人而军钜鹿之北,此所谓河北之军也。
楚兵已破於定陶,怀王恐,从盱台之彭城,并项羽、吕臣军自将之。以吕臣为司徒,以其父吕青为令尹。以沛公为砀郡长,封为武安侯,将砀郡兵。
初,宋义所遇齐使者高陵君显在楚军,见楚王曰:「宋义论武信君之军必败,居数日,军果败。兵未战而先见败徵,此可谓知兵矣。」王召宋义与计事而大说之,因置以为上将军,项羽为鲁公,为次将,范增为末将,救赵。诸别将皆属宋义,号为卿子冠军。行至安阳,留四十六日不进。项羽曰:「吾闻秦军围赵王钜鹿,疾引兵渡河,楚击其外,赵应其内,破秦军必矣。」宋义曰:「不然。夫搏牛之虻不可以破虮虱。今秦攻赵,战胜则兵罢,我承其敝;不胜,则我引兵鼓行而西,必举秦矣。故不如先鬬秦赵。夫被坚执锐,义不如公;坐而运策,公不如义。」因下令军中曰:「猛如虎,很如羊,贪如狼,强不可使者,皆斩之。」乃遣其子宋襄相齐,身送之至无盐,饮酒高会。天寒大雨,士卒冻饥。项羽曰:「将戮力而攻秦,久留不行。今岁饥民贫,士卒食芋菽,军无见粮,乃饮酒高会,不引兵渡河因赵食,与赵并力攻秦,乃曰『承其敝』。夫以秦之强,攻新造之赵,其势必举赵。赵举而秦强,何敝之承!且国兵新破,王坐不安席,埽境内而专属於将军,国家安危,在此一举。今不恤士卒而徇其私,非社稷之臣。」项羽晨朝上将军宋义,即其帐中斩宋义头,出令军中曰:「宋义与齐谋反楚,楚王阴令羽诛之。」当是时,诸将皆慴服,莫敢枝梧。皆曰:「首立楚者,将军家也。今将军诛乱。」乃相与共立羽为上将军。使人追宋义子,及之齐,杀之。使桓楚报命於怀王。怀王因使项羽为上将军,当阳君、蒲将军皆属项羽。
项羽已杀卿子冠军,威震楚国,名闻诸侯。乃遣当阳君、蒲将军将卒二万渡河,救钜鹿。战少利,陈余复请兵。项羽乃悉引兵渡河,皆沈船,破釜甑,烧庐舍,持三日粮,以示士卒必死,无一还心。於是至则围王离,与秦军遇,九战,绝其甬道,大破之,杀苏角,虏王离。涉闲不降楚,自烧杀。当是时,楚兵冠诸侯。诸侯军救钜鹿下者十余壁,莫敢纵兵。及楚击秦,诸将皆从壁上观。楚战士无不一以当十,楚兵呼声动天,诸侯军无不惴恐。於是已破秦军,项羽召见诸侯将,入辕门,无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视。项羽由是始为诸侯上将军,诸侯皆属焉。
章邯军棘原,项羽军漳南,相持未战。秦军数却,二世使人让章邯。章邯恐,使长史欣请事。至咸阳,留司马门三日,赵高不见,有不信之心。长史欣恐,还走其军,不敢出故道,赵高果使人追之,不及。欣至军,报曰:「赵高用事於中,下无可为者。今战能胜,高必疾妒吾功;战不能胜,不免於死。愿将军孰计之。」陈余亦遗章邯书曰:「白起为秦将,南征鄢郢,北阬马服,攻城略地,不可胜计,而竟赐死。蒙恬为秦将,北逐戎人,开榆中地数千里,竟斩阳周。何者?功多,秦不能尽封,因以法诛之。今将军为秦将三岁矣,所亡失以十万数,而诸侯并起滋益多。彼赵高素谀日久,今事急,亦恐二世诛之,故欲以法诛将军以塞责,使人更代将军以脱其祸。夫将军居外久,多内却,有功亦诛,无功亦诛。且天之亡秦,无愚智皆知之。今将军内不能直谏,外为亡国将,孤特独立而欲常存,岂不哀哉!将军何不还兵与诸侯为从,约共攻秦,分王其地,南面称孤;此孰与身伏鈇质,妻子为僇乎?」章邯狐疑,阴使候始成使项羽,欲约。约未成,项羽使蒲将军日夜引兵度三户,军漳南,与秦战,再破之。项羽悉引兵击秦军污水上,大破之。
章邯使人见项羽,欲约。项羽召军吏谋曰:「粮少,欲听其约。」军吏皆曰:「善。」项羽乃与期洹水南殷虚上。已盟,章邯见项羽而流涕,为言赵高。项羽乃立章邯为雍王,置楚军中。使长史欣为上将军,将秦军为前行。
到新安。诸侯吏卒异时故繇使屯戍过秦中,秦中吏卒遇之多无状,及秦军降诸侯,诸侯吏卒乘胜多奴虏使之,轻折辱秦吏卒。秦吏卒多窃言曰:「章将军等诈吾属降诸侯,今能入关破秦,大善;即不能,诸侯虏吾属而东,秦必尽诛吾父母妻子。」诸侯微闻其计,以告项羽。项羽乃召黥布、蒲将军计曰:「秦吏卒尚众,其心不服,至关中不听,事必危,不如击杀之,而独与章邯、长史欣、都尉翳入秦。」於是楚军夜击阬秦卒二十余万人新安城南。
行略定秦地。函谷关有兵守关,不得入。又闻沛公已破咸阳,项羽大怒,使当阳君等击关。项羽遂入,至于戏西。沛公军霸上,未得与项羽相见。沛公左司马曹无伤使人言於项羽曰:「沛公欲王关中,使子婴为相,珍宝尽有之。」项羽大怒,曰:「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沛公军!」当是时,项羽兵四十万,在新丰鸿门,沛公兵十万,在霸上。范增说项羽曰:「沛公居山东时,贪於财货,好美姬。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此天子气也。急击勿失。」
楚左尹项伯者,项羽季父也,素善留侯张良。张良是时从沛公,项伯乃夜驰之沛公军,私见张良,具告以事,欲呼张良与俱去。曰:「毋从俱死也。」张良曰:「臣为韩王送沛公,沛公今事有急,亡去不义,不可不语。」良乃入,具告沛公。沛公大惊,曰:「为之柰何?」张良曰:「谁为大王为此计者?」曰:「鲰生说我曰『距关,毋内诸侯,秦地可尽王也』。故听之。」良曰:「料大王士卒足以当项王乎?」沛公默然,曰:「固不如也,且为之柰何?」张良曰:「请往谓项伯,言沛公不敢背项王也。」沛公曰:「君安与项伯有故?」张良曰:「秦时与臣游,项伯,臣活之。今事有急,故幸来告良。」沛公曰「孰与君少长?」良曰:「长於臣。」沛公曰「君为我呼入,吾得兄事之。」张良出,要项伯。项伯即入见沛公。沛公奉卮酒为寿,约为婚姻,曰:「吾入关,秋豪不敢有所近,籍吏民,封府库,而待将军。所以遣将守关者,备他盗之出入与非常也。日夜望将军至,岂敢反乎!愿伯具言臣之不敢倍德也。」项伯许诺。谓沛公曰:「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项王。」沛公曰:「诺。」於是项伯复夜去,至军中,具以沛公言报项王。因言曰:「沛公不先破关中,公岂敢入乎?今人有大功而击之,不义也,不如因善遇之。」项王许诺。
沛公旦日从百余骑来见项王,至鸿门,谢曰:「臣与将军戮力而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然不自意能先入关破秦,得复见将军於此。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将军与臣有却。」项王曰:「此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不然,籍何以至此。」项王即日因留沛公与饮。项王、项伯东向坐。亚父南向坐。亚父者,范增也。沛公北向坐,张良西向侍。范增数目项王,举所佩玉珪以示之者三,项王默然不应。范增起,出召项庄,谓曰:「君王为人不忍,若入前为寿,寿毕,请以剑舞,因击沛公於坐,杀之。不者,若属皆且为所虏。」庄则入为寿,寿毕,曰:「君王与沛公饮,军中无以为乐,请以剑舞。」项王曰:「诺。」项庄拔剑起舞,项伯亦拔剑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庄不得击。於是张良至军门,见樊哙。樊哙曰:「今日之事何如?」良曰:「甚急。今者项庄拔剑舞,其意常在沛公也。」哙曰:「此迫矣,臣请入,与之同命。」哙即带剑拥盾入军门。交戟之卫士欲止不内,樊哙侧其盾以撞,卫士仆地,哙遂入,披帷西向立,瞋目视项王,头髪上指,目眥尽裂。项王按剑而跽曰:「客何为者?」张良曰:「沛公之参乘樊哙者也。」项王曰:「壮士,赐之卮酒。」则与斗卮酒。哙拜谢,起,立而饮之。项王曰:「赐之彘肩。」则与一生彘肩。樊哙覆其盾於地,加彘肩上,拔剑切而啖之。项王曰:「壮士,能复饮乎?」樊哙曰:「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夫秦王有虎狼之心,如不能举,刑人如恐不胜,天下皆叛之。怀王与诸将约曰『先破秦入咸阳者王之』。今沛公先破秦入咸阳,豪毛不敢有所近,封闭宫室,还军霸上,以待大王来。故遣将守关者,备他盗出入与非常也。劳苦而功高如此,未有封侯之赏,而听细说,欲诛有功之人。此亡秦之续耳,窃为大王不取也。」项王未有以应,曰:「坐。」樊哙从良坐。坐须臾,沛公起如厕,因招樊哙出。
沛公已出,项王使都尉陈平召沛公。沛公曰:「今者出,未辞也,为之柰何?」樊哙曰:「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於是遂去。乃令张良留谢。良问曰:「大王来何操?」曰:「我持白璧一双,欲献项王,玉斗一双,欲与亚父,会其怒,不敢献。公为我献之」张良曰:「谨诺。」当是时,项王军在鸿门下,沛公军在霸上,相去四十里。沛公则置车骑,脱身独骑,与樊哙、夏侯婴、靳强、纪信等四人持剑盾步走,从郦山下,道芷阳闲行。沛公谓张良曰:「从此道至吾军,不过二十里耳。度我至军中,公乃入。」沛公已去,闲至军中,张良入谢,曰:「沛公不胜杯杓,不能辞。谨使臣良奉白璧一双,再拜献大王足下;玉斗一双,再拜奉大将军足下。」项王曰:「沛公安在?」良曰:「闻大王有意督过之,脱身独去,已至军矣。」项王则受璧,置之坐上。亚父受玉斗,置之地,拔剑撞而破之,曰:「唉!竖子不足与谋。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今为之虏矣。」沛公至军,立诛杀曹无伤。
居数日,项羽引兵西屠咸阳,杀秦降王子婴,烧秦宫室,火三月不灭;收其货宝妇女而东。人或说项王曰:「关中阻山河四塞,地肥饶,可都以霸。」项王见秦宫皆以烧残破,又心怀思欲东归,曰:「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说者曰:「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项王闻之,烹说者。
项王使人致命怀王。怀王曰:「如约。」乃尊怀王为义帝。项王欲自王,先王诸将相。谓曰:「天下初发难时,立诸侯后以伐秦。然身被坚执锐首事,暴露於野三年,灭秦定天下者,皆将相诸君与籍之力也。义帝虽无功,故当分其地而王之。」诸将皆曰:「善。」乃分天下,立诸将为侯王。项王、范增疑沛公之有天下,业已讲解,又恶负约,恐诸侯叛之,乃阴谋曰:「巴、蜀道险,秦之迁人皆居蜀。」乃曰:「巴、蜀亦关中地也。」故立沛公为汉王,王巴、蜀、汉中,都南郑。而三分关中,王秦降将以距塞汉王。项王乃立章邯为雍王,王咸阳以西,都废丘。长史欣者,故为栎阳狱掾,尝有德於项梁;都尉董翳者,本劝章邯降楚。故立司马欣为塞王,王咸阳以东至河,都栎阳;立董翳为翟王,王上郡,都高奴。徙魏王豹为西魏王,王河东,都平阳。瑕丘申阳者,张耳嬖臣也,先下河南(郡),迎楚河上,故立申阳为河南王,都雒阳。韩王成因故都,都阳翟。赵将司马昂定河内,数有功,故立昂为殷王,王河内,都朝歌。徙赵王歇为代王。赵相张耳素贤,又从入关,故立耳为常山王,王赵地,都襄国。当阳君黥布为楚将,常冠军,故立布为九江王,都六。鄱君吴芮率百越佐诸侯,又从入关,故立芮为衡山王,都邾。义帝柱国共敖将兵击南郡,功多,因立敖为临江王,都江陵。徙燕王韩广为辽东王。燕将臧荼从楚救赵,因从入关,故立荼为燕王,都蓟。徙齐王田市为胶东王。齐将田都从共救赵,因从入关,故立都为齐王,都临菑。故秦所灭齐王建孙田安,项羽方渡河救赵,田安下济北数城,引其兵降项羽,故立安为济北王,都博阳。田荣者,数负项梁,又不肯将兵从楚击秦,以故不封。成安君陈余弃将印去,不从入关,然素闻其贤,有功於赵,闻其在南皮,故因环封三县。番君将梅鋗功多,故封十万户侯。项王自立为西楚霸王,王九郡,都彭城。
汉之元年四月,诸侯罢戏下,各就国。项王出之国,使人徙义帝,曰:「古之帝者地方千里,必居上游。」乃使使徙义帝长沙郴县。趣义帝行,其群臣稍稍背叛之,乃阴令衡山、临江王击杀之江中。韩王成无军功,项王不使之国,与俱至彭城,废以为侯,已又杀之。臧荼之国,因逐韩广之辽东,广弗听,荼击杀广无终,
田荣闻项羽徙齐王市胶东,而立齐将田都为齐王,乃大怒,不肯遣齐王之胶东,因以齐反,迎击田都。田都走楚。齐王市畏项王,乃亡之胶东就国。田荣怒,追击杀之即墨。荣因自立为齐王,而西杀击济北王田安,并王三齐。荣与彭越将军印,令反梁地。陈余阴使张同、夏说说齐王田荣曰:「项羽为天下宰,不平。今尽王故王於丑地,而王其群臣诸将善地,逐其故主赵王,乃北居代,余以为不可。闻大王起兵,且不听不义,愿大王资余兵,请以击常山,以复赵王,请以国为捍蔽。」齐王许之,因遣兵之赵。陈余悉发三县兵,与齐并力击常山,大破之。张耳走归汉。陈余迎故赵王歇於代,反之赵。赵王因立陈余为代王。
是时,汉还定三秦。项羽闻汉王皆已并关中,且东,齐、赵叛之:大怒。乃以故吴令郑昌为韩王,以距汉。令萧公角等击彭越。彭越败萧公角等。汉使张良徇韩,乃遗项王书曰:「汉王失职,欲得关中,如约即止,不敢东。」又以齐、梁反书遗项王曰:「齐欲与赵并灭楚。」楚以此故无西意,而北击齐。徵兵九江王布。布称疾不往,使将将数千人行。项王由此怨布也。汉之二年冬,项羽遂北至城阳,田荣亦将兵会战。田荣不胜,走至平原,平原民杀之。遂北烧夷齐城郭室屋,皆阬田荣降卒,系虏其老弱妇女。徇齐至北海,多所残灭。齐人相聚而叛之。於是田荣弟田横收齐亡卒得数万人,反城阳。项王因留,连战未能下。
春,汉王部五诸侯兵,凡五十六万人,东伐楚。项王闻之,即令诸将击齐,而自以精兵三万人南从鲁出胡陵。四月,汉皆已入彭城,收其货宝美人,日置酒高会。项王乃西从萧,晨击汉军而东,至彭城,日中,大破汉军。汉军皆走,相随入谷、泗水,杀汉卒十余万人。汉卒皆南走山,楚又追击至灵壁东睢水上。汉军却,为楚所挤,多杀,汉卒十余万人皆入睢水,睢水为之不流。围汉王三匝。於是大风从西北而起,折木发屋,扬沙石,窈冥昼晦,逢迎楚军。楚军大乱,坏散,而汉王乃得与数十骑遁去,欲过沛,收家室而西;楚亦使人追之沛,取汉王家:家皆亡,不与汉王相见。汉王道逢得孝惠、鲁元,乃载行。楚骑追汉王,汉王急,推堕孝惠、鲁元车下,滕公常下收载之。如是者三。曰:「虽急不可以驱,柰何弃之?」於是遂得脱。求太公、吕后不相遇。审食其从太公、吕后闲行,求汉王,反遇楚军。楚军遂与归,报项王,项王常置军中。
是时吕后兄周吕侯为汉将兵居下邑,汉王闲往从之,稍稍收其士卒。至荥阳,诸败军皆会,萧何亦发关中老弱未傅悉诣荥阳,复大振。楚起於彭城,常乘胜逐北,与汉战荥阳南京、索闲,汉败楚,楚以故不能过荥阳而西。
项王之救彭城,追汉王至荥阳,田横亦得收齐,立田荣子广为齐王。汉王之败彭城,诸侯皆复与楚而背汉。汉军荥阳,筑甬道属之河,以取敖仓粟。汉之三年,项王数侵夺汉甬道,汉王食乏,恐,请和,割荥阳以西为汉。
项王欲听之。历阳侯范增曰:「汉易与耳,今释弗取,后必悔之。」项王乃与范增急围荥阳。汉王患之,乃用陈平计闲项王。项王使者来,为太牢具,举欲进之。见使者,详惊愕曰:「吾以为亚父使者,乃反项王使者。」更持去,以恶食食项王使者。使者归报项王,项王乃疑范增与汉有私,稍夺之权。范增大怒,曰:「天下事大定矣,君王自为之。愿赐骸骨归卒伍。」项王许之。行未至彭城,疽发背而死。
汉将纪信说汉王曰:「事已急矣,请为王诳楚为王,王可以闲出。」於是汉王夜出女子荥阳东门被甲二千人,楚兵四面击之。纪信乘黄屋车,傅左纛,曰:「城中食尽,汉王降。」楚军皆呼万岁。汉王亦与数十骑从城西门出,走成皋。项王见纪信,问:「汉王安在?」曰:「汉王已出矣。」项王烧杀纪信。
汉王使御史大夫周苛、枞公、魏豹守荥阳。周苛、枞公谋曰:「反国之王,难与守城。」乃共杀魏豹。楚下荥阳城,生得周苛。项王谓周苛曰:「为我将,我以公为上将军,封三万户。」周苛骂曰:「若不趣降汉,汉今虏若,若非汉敌也。」项王怒,烹周苛,井杀枞公。
汉王之出荥阳,南走宛、叶,得九江王布,行收兵,复入保成皋。汉之四年,项王进兵围成皋。汉王逃,独与滕公出成皋北门,渡河走修武,从张耳、韩信军。诸将稍稍得出成皋,从汉王。楚遂拔成皋,欲西。汉使兵距之巩,令其不得西。
是时,彭越渡河击楚东阿,杀楚将军薛公。项王乃自东击彭越。汉王得淮阴侯兵,欲渡河南。郑忠说汉王,乃止壁河内。使刘贾将兵佐彭越,烧楚积聚。项王东击破之,走彭越。汉王则引兵渡河,复取成皋,军广武,就敖仓食。项王已定东海来,西,与汉俱临广武而军,相守数月。
当此时,彭越数反梁地,绝楚粮食,项王患之。为高俎,置太公其上,告汉王曰:「今不急下,吾烹太公。」汉王曰:「吾与项羽俱北面受命怀王,曰『约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则幸分我一杯羹。」项王怒,欲杀之。项伯曰:「天下事未可知,且为天下者不顾家,虽杀之无益,只益祸耳。」项王从之。
楚汉久相持未决,丁壮苦军旅,老弱罢转漕。项王谓汉王曰:「天下匈匈数岁者,徒以吾两人耳,愿与汉王挑战决雌雄,毋徒苦天下之民父子为也。」汉王笑谢曰:「吾宁鬬智,不能鬬力。」项王令壮士出挑战。汉有善骑射者楼烦,楚挑战三合,楼烦辄射杀之。项王大怒,乃自被甲持戟挑战。楼烦欲射之,项王瞋目叱之,楼烦目不敢视,手不敢发,遂走还入壁,不敢复出。汉王使人闲问之,乃项王也。汉王大惊。於是项王乃即汉王相与临广武闲而语。汉王数之,项王怒,欲一战。汉王不听,项王伏弩射中汉王。汉王伤,走入成皋。
项王闻淮阴侯已举河北,破齐、赵,且欲击楚,乃使龙且往击之。淮阴侯与战,骑将灌婴击之,大破楚军,杀龙且。韩信因自立为齐王。项王闻龙且军破,则恐,使盱台人武涉往说淮阴侯。淮阴侯弗听。是时,彭越复反,下梁地,绝楚粮。项王乃谓海春侯大司马曹咎等曰:「谨守成皋,则汉欲挑战,慎勿与战,毋令得东而已。我十五日必诛彭越,定梁地,复从将军。」乃东,行击陈留、外黄。
外黄不下。数日,已降,项王怒,悉令男子年十五已上诣城东,欲阬之。外黄令舍人儿年十三,往说项王曰:「彭越强劫外黄,外黄恐,故且降,待大王。大王至,又皆阬之,百姓岂有归心?从此以东,梁地十余城皆恐,莫肯下矣。」项王然其言,乃赦外黄当阬者。东至睢阳,闻之皆争下项王。
汉果数挑楚军战,楚军不出。使人辱之,五六日,大司马怒,渡兵汜水。士卒半渡,汉击之,大破楚军,尽得楚国货赂。大司马咎、长史翳、塞王欣皆自刭汜水上。大司马咎者,故蕲狱掾,长史欣亦故栎阳狱吏,两人尝有德於项梁,是以项王信任之。当是时,项王在睢阳,闻海春侯军败,则引兵还。汉军方围钟离眛於荥阳东,项王至,汉军畏楚,尽走险阻。
是时,汉兵盛食多,项王兵罢食绝。汉遣陆贾说项王,请太公,项王弗听。汉王复使侯公往说项王,项王乃与汉约,中分天下,割鸿沟以西者为汉,鸿沟而东者为楚。项王许之,即归汉王父母妻子。军皆呼万岁。汉王乃封侯公为平国君。匿弗肯复见。曰:「此天下辩士,所居倾国,故号为平国君。」项王已约,乃引兵解而东归。
汉欲西归,张良、陈平说曰:「汉有天下太半,而诸侯皆附之。楚兵罢食尽,此天亡楚之时也,不如因其机而遂取之。今释弗击,此所谓『养虎自遗患』也。」汉王听之。汉五年,汉王乃追项王至阳夏南,止军,与淮阴侯韩信、建成侯彭越期会而击楚军。至固陵,而信、越之兵不会。楚击汉军,大破之。汉王复入壁,深堑而自守。谓张子房曰:「诸侯不从约,为之柰何?」对曰:「楚兵且破,信、越未有分地,其不至固宜。君王能与共分天下,今可立致也。即不能,事未可知也。君王能自陈以东傅海,尽与韩信;睢阳以北至谷城,以与彭越:使各自为战,则楚易败也。」汉王曰:「善。」於是乃发使者告韩信、彭越曰:「并力击楚。楚破,自陈以东傅海与齐王,睢阳以北至谷城与彭相国。」使者至,韩信、彭越皆报曰:「请今进兵。」韩信乃从齐往,刘贾军从寿春并行,屠城父,至垓下。大司马周殷叛楚,以舒屠六,举九江兵,随刘贾、彭越皆会垓下,诣项王。
项王军壁垓下,兵少食尽,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项王乃大惊曰:「汉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项王则夜起,饮帐中。有美人名虞,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之。於是项王乃悲歌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柰何,虞兮虞兮柰若何!」歌数阕,美人和之。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
於是项王乃上马骑,麾下壮士骑从者八百余人,直夜溃围南出,驰走。平明,汉军乃觉之,令骑将灌婴以五千骑追之。项王渡淮,骑能属者百余人耳。项王至阴陵,
问个关于诸葛亮的问题,麻烦回答下
我的家在谷城县赵湾乡的对面山上。门前有一大片四季常青的翠竹,把我的家乡打扮得美丽如画。
春雨绵绵,竹笋从地下冒出来,一下子就蹿出好高。它们在温暖的春光里,吮吸着春天的甘露,“哧哧”地往上长,直指蓝天,不几天就长成了一竿新竹子。
夏天里,骄阳似火,酷热难当。而你一走进那浓密的竹林,顿时感到凉风习习,清幽凉爽,暑气全消。往竹林中的床上一躺,可真是快活似神仙呢!小朋友们用竹筒做成“水枪”打水仗;抓住两根竹子翻筋斗;爬上竹梢去掏鸟蛋……累了,坐下来,用竖笛吹几首歌儿。气得太阳公公在竹林外面干冒火。
秋天到,天气凉,树叶飘落草枯黄,而竹林依然苍翠,叶色更浓,叽叽喳喳的鸟声依旧。
冬天,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竹林也压上了一层层厚厚的白雪。可是风一吹,有着勇敢精神的竹子抖落身上的积雪,昂起头,又大声嘲笑那些在夏天得意非凡而现在却落光了叶子的树木。
竹子的用途很广。人们的生产、生活都离不开它。竹篮、竹筐、竹椅、竹床、竹席、筷子、牙签……都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方便。
我爱家乡,我爱家乡的青青竹。
上面的不全面
建安十二年(207年),隆中(现今湖北襄樊市.一说为今河南南阳城西)卧龙岗去请诸葛亮出山
汉末,黄巾事起,天下大乱,曹操坐据朝廷,孙权拥兵东吴,汉宗室豫州牧刘备听徐庶和司马徽说诸葛亮很有学识,又有才能,就和关羽、张飞带着礼物到隆中(现今湖北襄樊市.一说为今河南南阳城西)卧龙岗去请诸葛亮出山辅佐他。恰巧诸葛亮这天出去了,刘备只得失望地转回去。不久,刘备又和关羽、张飞冒着大风雪第二次去请。不料诸葛亮又出外闲游去了。张飞本不愿意再来,见诸葛亮不在家,就催着要回去。刘备只得留下一封信,表达自己对诸葛亮的敬佩和请他出来帮助自己挽救国家危险局面的意思。 过了一些时候,刘备吃了三天素,准备再去请诸葛亮。关羽说诸葛亮也许是徒有一个虚名,未必有真此才实学,不用去了。张飞却主张由他一个人去叫,如他不来,就用绳子把他捆来。刘备把张飞责备了一顿,又和他俩第三次访诸葛亮。到时,诸葛亮正在睡觉。刘备不敢惊动他,一直站到诸葛亮自己醒来,才彼此坐下谈话。
诸葛亮见到刘备有志替国家做事,而且诚恳地请他帮助,就出来全力帮助刘备建立蜀汉皇朝。
《三国演义》把刘备三次亲自请诸葛亮的这件事情,叫做“三顾茅庐”。诸葛亮在著名的《出师表》中,也有“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之句。于是后世人见有人为请他所敬仰的人出来帮助自己做事,而一连几次亲自到那人的家里去的时候,就引用这句话来形容请人的渴望和诚恳的心情。也就是不耻下问,虚心求才的意思。建安十二年(207年),诸葛亮27岁时,刘备“三顾茅庐”于襄阳隆中,会见诸葛亮,问以统一天下大计,诸葛亮精辟地分析了当时的形势,提出了首先夺取荆、益作为根据地,对内改革政治,对外联合孙权,南抚夷越,西和诸戎,等待时机,两路出兵北伐,从而统一全国的战略思想,这次谈话即是著名的《隆中对》。
原文:
却说玄德正安排礼物,欲往隆中谒诸葛亮,忽人报:“门外有一先生,峨冠博带,道貌非常,特来相探。”玄德曰:“此莫非即孔明否?”遂整衣出迎。视之,乃司马徽也。玄德大喜,请入后堂高坐,拜问曰:“备自别仙颜,因军务倥偬,有失拜访。今得光降,大慰仰慕之私。”徽曰:“闻徐元直在此,特来一会。”玄德曰:“近因曹操囚其母,似母遣人驰书,唤回许昌去矣。”徽曰:“此中曹操之计矣!吾素闻徐母最贤,虽为操所囚,必不肯驰书召其子;此书必诈也。元直不去,其母尚存;今若去,母必死矣!”玄德惊问其故,徽曰:“徐母高义,必羞见其子也。”玄德曰:“元直临行,荐南阳诸葛亮,其人若何?”徽笑曰:“元直欲去,自去便了,何又惹他出来呕心血也?”玄德曰:“先生何出此言?”徽曰:“孔明与博陵崔州平、颍川石广元、汝南孟公威与徐元直四人为密友。此四人务于精纯,惟孔明独观其大略。尝抱膝长吟,而指四人曰:“公等仕进可至刺史、郡守。众问孔明之志若何,孔明但笑而不答。每常自比管仲、乐毅,其才不可量也。”玄德曰:“何颍川之多贤乎!”徽曰:“昔有殷馗善观天文,尝谓群星聚于颍分,其地必多贤士。”时云长在侧曰:“某闻管仲、乐毅乃春秋、战国名人,功盖寰宇;孔明自比此二人,毋乃太过?”徽笑曰:“以吾观之,不当比此二人;我欲另以二人出之。”云长问:“那二人?”徽曰:“可比兴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汉四百年之张子房也。”众皆愕然。徽下阶相辞欲行,玄德留之不住。徽出门仰天大笑曰:“卧龙虽得其主,不得其时,惜哉!”言罢,飘然而去。玄德叹曰:“真隐居贤士也!”
次日,玄德同关、张并从人等来隆中。遥望山畔数人,荷锄耕于田间,而作歌曰:“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足!”玄德闻歌,勒马唤农夫问曰:“此歌何人所作?”答曰:“乃卧龙先生所作也。”玄德曰:“卧龙先生住何处?”农夫曰:“自此山之南,一带高冈,乃卧龙冈也。冈前疏林内茅庐中,即诸葛先生高卧之地。”玄德谢之,策马前行。不数里,遥望卧龙冈,果然清景异常。后人有古风一篇,单道卧龙居处。诗曰:“襄阳城西二十里,一带高冈枕流水:高冈屈曲压云根,流水潺潺飞石髓;势若困龙石上蟠,形如单凤松阴里;柴门半掩闭茅庐,中有高人卧不起。修竹交加列翠屏,四时篱落野花馨;床头堆积皆黄卷,座上往来无白丁;叩户苍猿时献果,守门老鹤夜听经;囊里名琴藏古锦,壁间宝剑挂七星。庐中先生独幽雅,闲来亲自勤耕稼:专待春雷惊梦回,一声长啸安天下。”玄德来到庄前,下马亲叩柴门,一童出问。玄德曰:“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皇叔刘备,特来拜见先生。”童子曰:“我记不得许多名字。”玄德曰:“你只说刘备来访。”童子曰:“先生今早少出。”玄德曰:“何处去了?”童子曰:“踪迹不定,不知何处去了。”玄德曰:“几时归?”童子曰:“归期亦不定,或三五日,或十数日。”玄德惆怅不已。张飞曰:“既不见,自归去罢了。”玄德曰:“且待片时。”云长曰:“不如且归,再使人来探听。”玄德从其言,嘱付童子:“如先生回,可言刘备拜访。”遂上马,行数里,勒马回观隆中景物,果然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广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猿鹤相亲,松篁交翠。观之不已,忽见一人,容貌轩昂,丰姿俊爽,头戴逍遥巾,身穿皂布袍,杖藜从山僻小路而来。玄德曰:“此必卧龙先生也!”急下马向前施礼,问曰:“先生非卧龙否?”其人曰:“将军是谁?”玄德曰:“刘备也。”其人曰:“吾非孔明,乃孔明之友博陵崔州平也。”玄德曰:“久闻大名,幸得相遇。乞即席地权坐,请教一言。”二人对坐于林间石上,关、张侍立于侧。州平曰:“将军何故欲见孔明?”玄德曰:“方今天下大乱,四方云扰,欲见孔明,求安邦定国之策耳。”州平笑曰:“公以定乱为主,虽是仁心,但自古以来,治乱无常。自高祖斩蛇起义,诛无道秦,是由乱而入治也;至哀、平之世二百年,太平日久,王莽篡逆,又由治而入乱;光武中兴,重整基业,复由乱而入治;至今二百年,民安已久,故干戈又复四起:此正由治入乱之时,未可猝定也。将军欲使孔明斡旋天地,补缀乾坤,恐不易为,徒费心力耳。岂不闻顺天者逸,逆天者劳;数之所在,理不得而夺之;命之所在,人不得而强之乎?”玄德曰:“先生所言,诚为高见。但备身为汉胄,合当匡扶汉室,何敢委之数与命?”州平曰:“山野之夫,不足与论天下事,适承明问,故妄言之。”玄德曰:“蒙先生见教。但不知孔明往何处去了?”州平曰:“吾亦欲访之,正不知其何往。”玄德曰:“请先生同至敝县,若何?”州平曰:“愚性颇乐闲散,无意功名久矣;容他日再见。”言讫,长揖而去。玄德与关、张上马而行。张飞曰:“孔明又访不着,却遇此腐儒,闲谈许久!”玄德曰:“此亦隐者之言也。”
三人回至新野,过了数日,玄德使人探听孔明。回报曰:“卧龙先生已回矣。”玄德便教备马。张飞曰:“量一村夫,何必哥哥自去,可使人唤来便了。”玄德叱曰:“汝岂不闻孟子云:欲见贤而不以其道,犹欲其入而闭之门也。孔明当世大贤,岂可召乎!”遂上马再往访孔明。关、张亦乘马相随。时值隆冬,天气严寒,彤云密布。行无数里,忽然朔风凛凛,瑞雪霏霏:山如玉簇,林似银妆。张飞曰:“天寒地冻,尚不用兵,岂宜远见无益之人乎!不如回新野以避风雪。”玄德曰:“吾正欲使孔明知我殷勤之意。如弟辈怕冷,可先回去。”飞曰:“死且不怕,岂怕冷乎!但恐哥哥空劳神思。”玄德曰:“勿多言,只相随同去。”将近茅庐,忽闻路傍酒店中有人作歌。玄德立马听之。其歌曰:“壮士功名尚未成,呜呼久不遇阳春!君不见东海者叟辞荆榛,后车遂与文王亲;八百诸侯不期会,白鱼入舟涉孟津;牧野一战血流杵,鹰扬伟烈冠武臣。又不见高阳酒徒起草中,长楫芒砀隆准公;高谈王霸惊人耳,辍洗延坐钦英风;东下齐城七十二,天下无人能继踪。二人功迹尚如此,至今谁肯论英雄?”歇罢,又有一人击桌而歌。其歌曰:“吾皇提剑清寰海,创业垂基四百载;桓灵季业火德衰,奸臣贼子调鼎鼐。青蛇飞下御座傍,又见妖虹降玉堂;群盗四方如蚁聚,奸雄百辈皆鹰扬,吾侪长啸空拍手,闷来村店饮村酒;独善其身尽日安,何须千古名不朽!”
二人歌罢,抚掌大笑。玄德曰:“卧龙其在此间乎!”遂下马入店。见二人凭桌对饮:上首者白面长须,下首者清奇古貌。玄德揖而问曰:“二公谁是卧龙先生?”长须者曰:“公何人?欲寻卧龙何干?”玄德曰:“某乃刘备也。欲访先生,求济世安民之术。”长须者曰:“我等非卧龙,皆卧龙之友也:吾乃颍川石广元,此位是汝南孟公威。”玄德喜曰:“备久闻二公大名,幸得邂逅。今有随行马匹在此,敢请二公同往卧龙庄上一谈。”广元曰:“吾等皆山野慵懒之徒,不省治国安民之事,不劳下问。明公请自上马,寻访卧龙。”
玄德乃辞二人,上马投卧龙冈来。到庄前下马,扣门问童子曰:“先生今日在庄否?”童子曰:“现在堂上读书。”玄德大喜,遂跟童子而入。至中门,只见门上大书一联云:“淡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玄德正看间,忽闻吟咏之声,乃立于门侧窥之,见草堂之上,一少年拥炉抱膝,歌曰:“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一方兮,非主不依。乐躬耕于陇亩兮,吾爱吾庐;聊寄傲于琴书兮,以待天时。”
玄德待其歌罢,上草堂施礼曰:“备久慕先生,无缘拜会。昨因徐元直称荐,敬至仙庄,不遇空回。今特冒风雪而来。得瞻道貌,实为万幸,”那少年慌忙答礼曰:“将军莫非刘豫州,欲见家兄否?”玄德惊讶曰:“先生又非卧龙耶?”少年曰:“某乃卧龙之弟诸葛均也。愚兄弟三人:长兄诸葛瑾,现在江东孙仲谋处为幕宾;孔明乃二家兄。”玄德曰:“卧龙今在家否?”均曰:“昨为崔州平相约,出外闲游去矣。”玄德曰:“何处闲游?”均曰:“或驾小舟游于江湖之中,或访僧道于山岭之上,或寻朋友于村落之间,或乐琴棋于洞府之内:往来莫测,不知去所。”玄德曰:“刘备直如此缘分浅薄,两番不遇大贤!”均曰:“少坐献茶。”张飞曰:“那先生既不在,请哥哥上马。”玄德曰:“我既到此间,如何无一语而回?”因问诸葛均曰:“闻令兄卧龙先生熟谙韬略,日看兵书,可得闻乎?”均曰:“不知。”张飞曰:“问他则甚!风雪甚紧,不如早归。”玄德叱止之。均曰:“家兄不在,不敢久留车骑;容日却来回礼。”玄德曰:“岂敢望先生枉驾。数日之后,备当再至。愿借纸笔作一书,留达令兄,以表刘备殷勤之意。”均遂进文房四宝。玄德呵开冻笔,拂展云笺,写书曰:“备久慕高名,两次晋谒,不遇空回,惆怅何似!窃念备汉朝苗裔,滥叨名爵,伏睹朝廷陵替,纲纪崩摧,群雄乱国,欺君,备心胆俱裂。虽有匡济之诚,实乏经纶之策。仰望先生仁慈忠义,慨然展吕望之大才,施子房之鸿略,天下幸甚!社稷幸甚!先此布达,再容斋戒薰沐,特拜尊颜,面倾鄙悃。统希鉴原。”玄德写罢,递与诸葛均收了,拜辞出门。均送出,玄德再三殷勤致意而别。方上马欲行,忽见童子招手篱外,叫曰:“老先生来也。”玄德视之,见小桥之西,一人暖帽遮头,狐裘蔽体,骑着一驴,后随一青衣小童,携一葫芦酒,踏雪而来;转过小桥,口吟诗一首。诗曰:“一夜北风寒,万里彤云厚。长空雪乱飘,改尽江山旧。仰面观火虚,疑是玉龙斗。纷纷鳞甲飞,顷刻遍宇宙。骑驴过小桥,独叹梅花瘦!”玄德闻歌曰:“此真卧龙矣!”滚鞍下马,向前施礼曰:“先生冒寒不易!刘备等候久矣!”那人慌忙下驴答礼。
诸葛均在后曰:“此非卧龙家兄,乃家兄岳父黄承彦也。”玄德曰:“适间所吟之句,极其高妙。”承彦曰:“老夫在小婿家观《梁父吟》,记得这一篇;适过小桥,偶见篱落间梅花,故感而诵之。不期为尊客所闻。”玄德曰:“曾见令婿否?”承彦曰:“便是老夫也来看他。”玄德闻言,辞别承彦,上马而归。正值风雪又大,回望卧龙冈,悒怏不已。后人有诗单道玄德风雪访孔明。诗曰:“一天风雪访贤良,不遇空回意感伤。冻合溪桥山石滑,寒侵鞍马路途长。当头片片梨花落,扑面纷纷柳絮狂。回首停鞭遥望处,烂银堆满卧龙冈。”
玄德回新野之后,光阴荏苒,又早新春。乃令卜者揲蓍,选择吉期,斋戒三日,薰沐更衣,再往卧龙冈谒孔明。关、张闻之不悦,遂一齐入谏玄德。正是:高贤未服英雄志,屈节偏生杰士疑。
却说玄德访孔明两次不遇,欲再往访之。关公曰:“兄长两次亲往拜谒,其礼太过矣。想诸葛亮有虚名而无实学,故避而不敢见。兄何惑于斯人之甚也!”玄德曰:“不然,昔齐桓公欲见东郭野人,五反而方得一面。况吾欲见大贤耶?”张飞曰:“哥哥差矣。量此村夫,何足为大贤;今番不须;他如不来,我只用一条麻绳缚将来!”玄德叱曰:“汝岂不闻周文王谒姜子牙之事乎?文王且如此敬贤,汝何太无礼!今番汝休去,我自与云长去。”飞曰:“既两位哥哥都去,小弟如何落后!”玄德曰:“汝若同往,不可失礼。”飞应诺。
于是三人乘马引从者往隆中。离草庐半里之外,玄德便下马步行,正遇诸葛均。玄德忙施礼,问曰:“令兄在庄否?”均曰:“昨暮方归。将军今日可与相见。”言罢,飘然自去。玄德曰:“今番侥幸得见先生矣!”张飞曰:“此人无礼!便引我等到庄也不妨,何故竟自去了!”玄德曰:“彼各有事,岂可相强。”三人来到庄前叩门,童子开门出问。玄德曰:“有劳仙童转报:刘备专来拜见先生。”童子曰:“今日先生虽在家,但今在草堂上昼寝未醒。”玄德曰:“既如此,且休通报。”分付关、张二人,只在门首等着。玄德徐步而入,见先生仰卧于草堂几席之上。玄德拱立阶下。半晌,先生未醒。关、张在外立久,不见动静,入见玄德犹然侍立。张飞大怒,谓云长曰:“这先生如何傲慢!见我哥哥侍立阶下,他竟高卧,推睡不起!等我去屋后放一把火,看他起不起!”云长再三劝住。玄德仍命二人出门外等候。望堂上时,见先生翻身将起,忽又朝里壁睡着。童子欲报。玄德曰:“且勿惊动。”又立了一个时辰,孔明才醒,口吟诗曰:“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孔明吟罢,翻身问童子曰:“有俗客来否?”童子曰:“刘皇叔在此,立候多时。”孔明乃起身曰:“何不早报!尚容更衣。”遂转入后堂。又半晌,方整衣冠出迎。
玄德见孔明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概。玄德下拜曰:“汉室末胄、涿郡愚夫,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昨两次晋谒,不得一见,已书贱名于文几,未审得入览否?”孔明曰:“南阳野人,疏懒性成,屡蒙将军枉临,不胜愧赧。”二人叙礼毕,分宾主而坐,童子献茶。茶罢,孔明曰:“昨观书意,足见将军忧民忧国之心;但恨亮年幼才疏,有误下问。”玄德曰:“司马德操之言,徐元直之语,岂虚谈哉?望先生不弃鄙贱,曲赐教诲。”孔明曰:“德操、元直,世之高士。亮乃一耕夫耳,安敢谈天下事?二公谬举矣。将军奈何舍美玉而求顽石乎?”玄德曰:“大丈夫抱经世奇才,岂可空老于林泉之下?愿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开备愚鲁而赐教。”孔明笑曰:“愿闻将军之志。”玄德屏人促席而告曰:“汉室倾颓,奸臣窃命,备不量力,欲伸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迄无所就。惟先生开其愚而拯其厄,实为万幸!”孔明曰:“自董卓造逆以来,天下豪杰并起。曹操势不及袁绍,而竟能克绍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以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此可用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地,非其主不能守;是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国,高祖因之以成帝业;今刘璋暗弱,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彝、越,外结孙权,内修政理;待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兵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以出秦川,百姓有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大业可成,汉室可兴矣。此亮所以为将军谋者也。惟将军图之。”言罢,命童子取出画一轴,挂于中堂,指谓玄德曰:“此西川五十四州之图也。将军欲成霸业,北让曹操占天时,南让孙权占地利,将军可占人和。先取荆州为家,后即取西川建基业,以成鼎足之势,然后可图中原也。”玄德闻言,避席拱手谢曰:“先生之言,顿开茅塞,使备如拨云雾而睹青天。但荆州刘表、益州刘璋,皆汉室宗亲,备安忍夺之?”孔明曰:“亮夜观天象,刘表不久人世;刘璋非立业之主:久后必归将军。”玄德闻言,顿首拜谢。只这一席话,乃孔明未出茅庐,已知三分天下,真万古之人不及也!后人有诗赞曰:“豫州当日叹孤穷,何幸南阳有卧龙!欲识他年分鼎处,先生笑指画图中。”玄德拜请孔明曰:“备虽名微德薄,愿先生不弃鄙贱,出山相助。备当拱听明诲。”孔明曰:“亮久乐耕锄,懒于应世,不能奉命。”玄德泣曰:“先生不出,如苍生何!”言毕,泪沾袍袖,衣襟尽湿。孔明见其意甚诚,乃曰:“将军既不相弃,愿效犬马之劳。”玄德大喜,遂命关、张入,拜献金麻礼物。孔明固辞不受。玄德曰:“此非聘大贤之礼,但表刘备寸心耳。”孔明方受。于是玄德等在庄宿一宵。
次日,诸葛均回,孔明嘱付曰:“吾受刘皇叔三顾之恩,不容不出。汝可躬耕于此,勿得荒芜田亩。待我功成之日,即当归隐。”后人有诗叹曰:“身未升腾思退步,功成应忆去时言。只因先主丁宁后,星落秋风五丈原。”又有古风一篇曰:“高皇手提三尺雪,芒砀白蛇夜流血;平秦灭楚入咸阳,二百年前几断绝。大哉光武兴洛阳,传至桓灵又崩裂;献帝迁都幸许昌,纷纷四海生豪杰:曹操专权得天时,江东孙氏开鸿业;孤穷玄德走天下,独居新野愁民厄。南阳卧龙有大志,腹内雄兵分正奇;只因徐庶临行语,茅庐三顾心相知。先生尔时年三九,收拾琴书离陇亩;先取荆州后取川,大展经纶补天手;纵横舌上鼓风雷,谈笑胸中换星斗;龙骧虎视安乾坤,万古千秋名不朽!”玄德等三人别了诸葛均,与孔明同归新野。
玄德待孔明如师,食则同桌,寝则同榻,终日共论天下之事,孔明曰:“曹操于冀州作玄武池以练水军,必有侵江南之意。可密令人过江探听虚实。”玄德从之,使人往江东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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